楚汉争鼎

寂寞剑客

历史军事

 绰号“屠夫”的解放军老兵于一场边境冲突中牺牲,灵魂穿越到了楚汉相争的年代,并且 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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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8章 离间计(下)

楚汉争鼎 by 寂寞剑客

2018-7-13 19:09

  这次,吕泽还真冤枉蒯彻了,蒯彻直到第二天早上才知道这事。
  蒯彻知道这件事后并没有去找彭越求证,而是径直来到了彭越安置盱眙酒徒:“吴眙”的帐篷里,一进帐,蒯彻就认出了所谓的盱眙酒徒就是武涉,遂即屏退左右侍者,然后直直地看着武涉,笑道:“武涉先生,别来无恙乎?”
  武涉看见是蒯彻,顿时间就变了脸色。
  武涉原本只是项羽帐下一介微末辩士,名不见经传,各路诸侯中,认识他的人原本就不多,但蒯彻恰恰是其中一个!
  当年项羽与刘邦在荥阳对峙不下,闻听韩信灭了齐国,心中惊恐,便派武涉前往临淄游说韩信叛汉自立,武涉最终没能说服韩信,却与韩信帐下的幕僚蒯彻有过数面之缘。
  “蒯彻先生?”武涉大惊失色道:“您不是在齐王帐下效力的吗?”
  武涉不能不吃惊,有蒯彻在这里,军师的离间计只怕就不可能成功了。
  只要蒯彻把他武涉的身份跟彭越一说,彭越就再不可能相信他了,到时候,他又拿什么去离间彭越跟吕泽?
  挑起彭越、吕泽互相攻伐,那就更加不可能了。
  “唉,都不必再提了。”蒯彻摇了摇头,颇有些郁闷地道:“齐王太迂腐,认不清刘邦的狼子野心,早晚有一天他会死在刘邦手里,在下却不想跟着他一起死,所以,在淮南时,在下就已经离开齐营,投入梁王麾下了。”
  说此一顿,蒯彻又径直问道:“先生打哪来呀?”
  武涉硬着头皮答道:“在下从敖仓来,奉大魏上将军陈豨之命……”
  “得了,武涉先生,你这话也就哄哄我家大王。”蒯彻哂然道:“先生恐怕是奉了项庄之命,前来挑起汉梁相争的吧?”
  “这个,那个……”武涉纵然辩才过人,这时候却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,因为蒯彻不仅认识他,而且也是个聪明人,要想随便编一套瞎话蒙骗蒯彻,那是想都别想,当世智者原本就不多,蒯彻却绝对算是一个!
  蒯彻微微一笑,又道:“先生未免太小看我家大王了,我家大王虽然不如汉王刘邦那般雄才大略,也没有齐王韩信的统兵之能,甚至也不如淮南王英布骁勇善战,可他也不是个平庸之辈哪,他又怎么会中你的离间计呢?”
  “先生这话可说错了。”武涉这会已经稳住了心神,心神既定,昔日无比犀利的辩才也就回来了,当下分辩道:“在下这次冒死前来梁军大营,可不是为了什么离间计,更不是为了挑起汉梁相争,而是为救梁王性命而来的。”
  “哦,先生是为救我家大王而来?”蒯彻道:“愿闻其详。”
  武涉道:“刘邦假仁不义,一旦天下平定,他必定会效仿赢政南面称帝,如果刘邦春秋正盛,则梁王、淮南王诸王也许还可以得善终,可不幸的是,刘邦已经年近六旬,一旦刘邦身死,先生以为他的幼子刘盈能够镇得住天下诸侯吗?”
  这个问题蒯彻其实早就跟彭越说过了,当下应道:“不能。”
  武涉点了点头,又道:“那么,先生以为刘邦会坐视这种局面不管吗?”
  蒯彻摇了摇头,答道:“不会,刘邦必定会在临死之前将各路诸侯一一铲除。”
  “先生是个明白人。”武涉冲蒯彻揖了一揖,又道:“所以,梁王不该束手待毙。”
  蒯彻摇头道:“可惜,汉王刘邦席卷天下之势已成,我家大王若依附于他,则还可以保住王位,也还有数年荣华富贵,可如果起兵攻伐汉王,只怕立刻就会兵败身死,先生说是要救我家大王,其实却是在害他。”
  “先生劝梁王安于现状,才是真正害他!”武涉反驳道:“先生此举不仅害了梁王,更害了梁王子孙后代!先生如果真是为了梁王着想,就该劝他放弃幻想,趁天下未定之时,联络各路诸侯共伐之,将刘邦赶回关中!”
  蒯彻冷笑道:“然后,给你楚国赢得喘息之机,是么?”
  武涉坦然道:“在下既是为了大楚,也是为了梁王着想。”
  蒯彻冷然道:“先生辩才,在下今日算是领教了,不过任你舌灿莲花,在下也绝不会相信你的花言巧语,先生好自为之吧。”说罢,蒯彻便拂袖而去。
  目送蒯彻的身影出帐而去,武涉不禁有些患得患失起来,他倒不是担心自己的生死,事实上,自从领命出使梁营以来,武涉就没想过再活着回去了,他只是担心,要是无法完成上将军交给自己的使命,大楚的复兴只怕就没有多大的希望了。
  ……
  蒯彻离开之后,并没有去向彭越告发武涉,而是悄然来到了田横营中。
  田横刚刚奉了梁王彭越的军令,准备去砀郡征粮,这会正准备出行呢。
  见是蒯彻,田横赶紧将他迎入大帐,又肃手请蒯彻入席,然后笑问道:“今天刮的是什么风?竟然把先生给吹到在下这里来了?”
  “田将军说笑了。”蒯彻入席,环顾左右道:“在下有要事与将军商量。”
  田横闻言顿时神情一肃,又挥手屏退了左右,然后问道:“先生可以说了。”
  蒯彻低声说道:“昨晚有个陈豨的幕僚从敖仓城内叛逃而出,投入大王帐下,这事将军应该已经听说了吧?”
  田横点头道:“在下也是刚刚听说。”
  蒯彻道:“将军绝对想不到,此人其实根本不是陈豨的幕僚,也不是从敖仓城内叛逃出来的,事实上,他是昔日西楚霸王项羽帐下的一个辩士,这次他是奉了项庄之命,前来离间大王跟吕泽的。”
  田横愕然,神情古怪地道:“先生,你这话应该去跟梁王说才对,我田横不过就是个寄人篱下的客卿,先生跟我说这些算怎么回事呢?”
  蒯彻皱眉,有些不高兴道:“在下以诚待将军,难道将军就不能以诚相待吗?”
  说此一顿,蒯彻又道:“将军想要复国的心思,别人不知道,在下能不知道吗?真人面前不说假话,只要将军这次能够帮助在下做成大事,他日在下就能在梁王面前进言,让将军独领一军扫荡齐地,到时候,将军就有机会恢复故齐了。”
  田横默然,好半晌后才道:“既然先生已经把话说到这份上了,在下也就不再遮遮掩掩的了,先生有什么事,尽管吩咐便是。”
  对于蒯彻的心思,田横是知道的,梁汉相争,也正是田横所希望看到的。
  “好,爽快。”蒯彻点了点头,又道:“武涉试图离间梁王跟吕泽,只怕是痴心妄想,梁王怯懦,根本就没有跟刘邦对抗的勇气,所以,咱们还得帮武涉一把,往釜底再添把柴,让这把火烧得更旺些,咱们得把梁王逼入墙角,让他别无选择!”
  田横也希望能够挑起梁汉相争,当下说道:“先生直说,在下该怎么做?”
  蒯彻起身离席,上前对田横轻轻耳语了一番,田横连连点头道:“在下明白了!”
  半个时辰之后,田横便带着八百旧部离开了梁军大营,不过往砀郡走了不到五十里,便暗中转入小路向西,直奔北邙山而去了。
  ……
  汉军大营,吕泽已经感觉到了危险,并且开始预做布置了。
  急促的脚步声中,吕释之匆匆走进大帐,向吕泽拱手作揖道:“大哥,刚刚小弟已经派人去打探了,除了田横率八百部曲前往砀郡征粮,别的就没有什么异动了。”
  吕泽为人非常谨慎,彭越负气离开之后,他便命吕释之派细作严密监控梁军大营,一旦发现梁军有所异动,便即刻回报,显然,吕泽已经对彭越起了戒心,事实上,刘邦给吕泽留下五万大军,并命他协助彭越攻打敖仓,就存了监视彭越的意思。
  “是吗?”吕泽点了点头,又道:“东郡、砀郡那边也要密切关注,一旦发现刘寇、扈辄回师,则立刻回报!”
  “诺!”吕释之揖了一揖,领命去了。
  目送吕释之的身影出帐而去,吕泽想了想终究有些不放心,又把次子吕产唤进帐来,又从地上捡起一支令箭递给吕产,吩咐道:“产儿,你这便去挑两匹快马,连夜赶回洛阳,命你大哥点五千精兵,固防虎牢关!”
  吕产挠了挠头,惑然道:“父亲,这是为何?”
  “你就不必多问了。”吕泽道:“赶紧回洛阳吧。”
  “诺!”吕产轰然应诺,接过令箭转身扬长而去。
  等次子吕产走了,吕泽想了想,还是不放心,又匆匆写下一封书信,又将木简拆散分别装进了三个竹筒里面,然后将门下小吏唤进帐来,吩咐道:“马上挑选三名健卒,携带这三卷书信连夜奔赴濮阳,记住,定要面呈大王或者张良、陈平两位先生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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